所爱隔山海,山海亦可平

不可说

剧版脑洞/没读过原著/轻拍


**  神游

太子李承乾于夜深人静,伏身案牍之际,有个偶尔走一走神的癖好,彼时万籁俱寂,宫娥内侍撑着眼皮站着打瞌睡,只剩下油灯毕剥,他就盯着那微微晃动的火苗,轻易就能神游天外,这方法屡试不爽。


在这整日的波谲云诡中,李承乾想为自己挣得那么一点自由,也只有这么一点自由。


有时候他会想,自己真的是宫墙内最最可怜又可悲之人了,至于他二哥?他住在宫外,不能算的。


父慈子孝是笑谈,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父亲真诚地夸赞他一句,和父皇好好吃一顿饭了。母亲音容笑貌已经记不清,姑姑或许是不一样的,人情买卖是一等一的好手,用感情换权利,各取所需,向来如此。


思来想去,竟然还是和李承泽最为熟悉,李承乾曾想,这个世界上,如果能有一个人,陪他并肩走出一条血路,那绝不是他身边的亲卫谋士,只会是李承泽,只不过到那时,必然会是一死一伤罢了。


李承泽就是他,他就是李承泽,于他父亲,与这天下而言,好像并无太大差别。他们就像陶罐里的两只蛐蛐儿,被权利这根稻草挑拨逗弄,演一出令人捧腹的戏码。


不,二哥或许并不会这么想,他李承乾自小坐着东宫的位子,一应教导皆是得体端庄,揣着责任做底线,说白了,也拿道貌岸然当幌子。他二哥从小就比他多一份洒脱不羁,好结交朋友,为他倾倒的人不在凡几。他很羡慕,也很惊心,是什么能让那样一个清高风流爱读书的人,踏过了累累白骨,站到了他的对面。


李承乾其实知道那是什么,他觉得自己大概耳濡目染心理扭曲了吧,终于能有人陪自己走这一段刀光血影的路,竟然隐隐兴奋起来。


李承乾是一直这么认为的,即使朝堂上多少次针锋相对,演戏给天下人看,明里暗里被使了不少绊子,他始终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。


直到范闲的出现。


范闲是特别的,小范诗神一出,惊才绝艳,为人处世不修礼法,连父皇也待他与他兄弟几人不同,更不用说李承泽毫不避讳的招揽之心。范闲仿佛拥有改变一切的能力,从此世事都不在他二人制衡之内。可惜不管如何惊艳的人才,注定要趟这趟浑水,卷入这权力漩涡之中。


他是见过李承泽对待范闲的样子的,那是如遇知己的欣喜,也是不为己用就毁掉的疯狂。不像自己,他二哥身量比他高,对话时视线自然低垂,却少拿正眼瞧他,目光落在哪里不重要,总之不在他脸上。想来这么多年,他一厢情愿拿李承泽当另一个自己,可他二哥貌似从未和他有过同一种想法。


想到这里,李承乾忍不住自嘲地笑了。夜风拂过不断跳跃的火苗令他醒了神,正巧更鼓一敲,宫娥被更鼓惊醒,悄悄上前剪了灯芯,火苗终于不再闪烁,室内又恢复了极静,她却不敢再打瞌睡了,看着太子仍就着刚刚的姿势,面前仍是那页书,像是没有动过一般,忍不住腹诽,要不是刚刚的更鼓提醒时间确确实实地过了,她都要真的以为只过去了一瞬呢。



**  秘密


李承泽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,连谢必安也不知道。


这个秘密曾经差点被范闲套出来,因为彼时他常常带着范闲一同(范闲表示:与我无关)去怄太子的气。


虽说范闲无意卷进神仙打架,但是总也免不了惹一身臊,这时候他就会聪明地选择闭口不言,做一个旁观的吃瓜群众,这旁观着旁观着,却看出来些门道,二皇子与太子吵架却不喜欢看着人眼睛,不,甚至都不去看人的脸,须知人的表情在一定程度上是做不了伪的,吵架争执之时,最是要明察秋毫,可能一个表情就看出对手的破绽,让其满盘皆输。但即使太子占了这样的便宜,居然还是输多赢少,范闲不禁感叹,这太子....不,是这宫廷礼仪把人教得太过迂腐。


当范闲在喝酒闲谈之际随口问出来的时候,却没想到二皇子居然愣了那么一瞬,虽然被一句“我看他不上”搪塞过去了,但是却让范闲燃起了一丝质疑与好奇心。他是一向不屑窥探皇家辛秘,但没办法呀,谁让那两位每每做文章,都拿他当噱头?既然送上门来,不看白不看。


于是乎,在某次火药迸发,又成三足鼎立只势时,范闲就顺着二殿下的目光瞅了过去,可惜不知是因为角度问题,还是太子太过激动,身形晃动,总是看不到二皇子目光聚集那处。


正当范闲那目光跟着太子滴溜溜乱转时,突然太子就转过身来,一脸气急败坏:“范协律!你说刚刚孤说的在理,还是二皇子说的在理?!”


谁知正好撞上范闲的目光,更是一番莫名:“范闲!你在看什么?”


范闲:“???”


这下,范闲没听见他俩在吵什么,却是看明白了二殿下的目光落在何处了,于是把目光转向二皇子。


李承泽与范闲对视一眼,眼神明暗不定,也沉声说道:“是啊,范闲,你在看什么?”重音确是在你字上。


范闲:“??????”


怎么就你能看,我不能看?


被人撞破偷窥实在难堪,但是更重要的是应付上头坐着的那位,于是只好顶着一道疑惑外加一道审视的视线躬身行礼:“回皇上,相信刚刚两位殿下已然面面俱到,思虑周全,只是权重有所不同,皇上自有定夺,臣,不敢揣测上意,全凭皇上定夺。”


这自然是一番万金油的话,可惜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,躲过这一关后,范闲刚刚那满脑子问号又冒出来了:这位二皇子盯着的不过就是太子殿下的衣襟处罢了,那衣襟也无甚繁饰,而且衣服天天换,又有什么值得天天留意的呢?对了,衣襟是没什么好看的,更醒目的是那衣襟之下,太子锁骨一指节之上那颗小痣。由于位置特殊,太子动作之时便时隐时现。


这颗痣又怎么特殊了?他们仨还有庆帝鼻子上也都有一颗小痣呢。再者说,这太子与二殿下也算是一同长大,按理说应当对对方身上那些胎记都早已熟悉,何至于一直盯着不放?难道是小时候有段故事在这痣上头,亦或是记挂儿时温情?不过看二殿下这刀子嘴不依不饶的样子,范闲默默划掉了这个可能。


那又能是为什么呢?范闲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此时已然安静下来的两位。收回目光时,却看到了李承泽一记轻飘飘的眼刀。这眼刀不重,范闲却突然觉得背脊一凉,赶紧将冒出苗头的一点猜想丢到九霄云外。皇家辛秘实在可怕,范闲决定独善其身,还是不知道的为好。


待下朝堂之后,由于范府与二皇子的府邸顺了那么一脚路,两人便同行至宫门口,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刚刚朝堂闹剧,只约了什么时候好好喝一次酒,不谈国事,只聊风月。


远远看见谢必安等在宫门口,李承泽也不多说,先行一步坐上了回府的马车。马车里,李承泽一路出神,直到谢必安一声“到了”,这才拍了拍自己面颊,这真是关心则乱,小题大做,只要他不说,这世间又有谁知道呢?


范闲不知道,谢必安不知道,李承乾也不知道。


他曾在梦里吻过那颗痣。







补一点无关紧要的设定:

小宫娥其实是二皇子的眼线,但是她只识数字,不识几个汉字。

小范大人其实猜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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